河南省柘城县起台镇辣椒种植基地田间场景。
张子彬摄（资料照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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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南柘城三樱椒，果实才有二寸长，小拇指粗细，却是椒小味辣、营养丰富，行销海内外。从种植三樱椒开始，柘城县逐步发展为全国重要的辣椒种植、集散中心，全县辣椒种植面积40万亩，有20万人从事辣椒产业，带动3.6万人稳定脱贫。
生产规模上去了，附加值如何提高？近年来，柘城干部群众立足辣椒原料产地和集散地优势，不断探索辣椒深加工，努力把二寸小辣椒的产业链拉得更长。
加工深一分
利润多一分
天还没亮，位于凤凰街道的中国柘城辣椒大市场已经热闹起来。天南海北的客商进进出出，围绕着成堆的辣椒，完成一笔笔交易。
手握木锨，抄起一小堆辣椒，在手电照射下缓慢倾倒，下落、碰撞中，辣椒发出“哗啦啦”清脆、干爽的声音；上手抓一把，干脆紧实，鼻子再闻一闻，辣香扑鼻。
“哗啦啦的声音，说明籽和壳分得开，辣椒比较干，能卖个好价钱。”河南椒源食品有限公司负责人陈辉对记者说，做好辣椒经纪人需要“看、听、摸”，“干活就是一把锨，一手摸”。
柘城县从1976年开始引种三樱椒，得益于适宜的气候、肥沃的土壤，在一代代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下，逐步发展成为重要的辣椒种植、集散中心，全县年产干椒12万吨。柘城辣椒大市场是全国最大的干椒交易市场，每年有70万吨辣椒在此集散、交易，辐射全国，出口20余个国家和地区，年交易额超百亿元。
辣椒经纪人这个行当也随之兴旺起来。高峰时，全县有3万人进入辣椒经纪人行业。
“懂辣椒、有人脉、明行情，辣椒经纪人可以快速促成交易。”陈辉的父亲从上世纪80年代就入了行，他子承父业，有着辣椒经纪人“一手摸”的“老本领”，更有自己的“新琢磨”。
2018年，重庆某大型火锅连锁企业找到陈辉，要他帮忙采购30吨干辣椒，每斤价格比市场价高1元钱。陈辉到市场一转，却没找到合适的辣椒。
“人家出价高，要求也高，具体指标一列就是13项，必须初步加工、筛选以后才能达标。”陈辉干脆垫资买来辣椒，再租赁色选机去尘、去土、去杂质，一套加工完成，终于满足了客户要求，“每斤利润7毛钱，比原来单纯做经纪人利润高得多”。那一次，陈辉净赚近4万元。
“过去，辣椒经纪人主要服务小商小贩，要求低、利润薄。从一分一毛里抠利润，我们挣不了几个佣金。”陈辉说：“现在不一样了，消费终端不断升级，餐饮、食品公司需求大、出价高。”
陈辉决定转型搞加工。找场地、建厂房、买机器、谈客户……不到两年时间，他就和全国20多家大型食品、餐饮企业签订了初加工辣椒原料供应协议。截至去年底，公司年销售粗加工干辣椒2000多吨，销售额达7000万元。
“客户看中我丰富的筛选辣椒经验，也看中柘城在种植、集散方面的优势。”陈辉感叹：“加工深一分，利润就能多一分。我们如今还涉足辣椒面、辣椒油生产，利润还能再提高。”
随着利润增长，公司加工厂的工人日工资平均在200元左右，熟练工人能突破300元。
买全国辣椒
卖全球市场
挂断和泰国客户的语音电话，柘城县恒丰食品有限公司总经理位玲玲，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无菌车间规划图，眼神中露出几分期待。
“这次客户又下了20个集装箱的订单，我推掉了10个。没办法，订单太多，生产不过来啊！”海外市场对中国辣椒的需求很大，她感到公司产能亟待提高。
爱旅行、爱美食的位玲玲，曾去过东南亚和欧美的20多个国家。惊叹于各国消费者对辣椒的喜爱，她选定了创业目标，利用自己的海外人脉，做起了辣椒出口生意。18年来，她的辣椒出口生意越做越大。
“泰国客商，喜欢买陕西的二荆条和新疆的线辣椒，做成冬阴功汤调料；欧洲客户，喜欢买三樱椒切成的辣椒碎，撒到烤肉上；美国的商超，喜欢出售5斤装的混合辣椒粉……”位玲玲说：“哪里都有爱吃辣的人，对辣椒的品种、口感乃至于色泽、形状，各有偏好。只有依托于柘城这个‘买全国、卖全球’的辣椒集散中心，才能满足这样丰富多样的需求。”
如今，她在柘城建起了占地40亩的加工厂，拥有烘干、色选、粉碎、研磨和包装的全套生产线，根据客户不同要求，生产辣椒粉、辣椒碎等辣椒制品。
去年，公司出口额近亿元。“今年一季度已达到5000万元，全年达到2亿元不是问题。”位玲玲的目标还不止于此：“等建成无菌车间，通过外国客户验收，我们就把辣椒粗加工生产更多外包出去，要向国外客户要产业，争取让他们把更多诸如添加香料、炒制、调制等深加工工序放到我们这里。”
位玲玲的老家在邻县，但把公司设在柘城，既因为原料采购方便，也考虑土地、用工、电力等生产成本。“好多客户都愿意让我们做深加工。”位玲玲说：“海外市场需求旺盛，10年内年销售额翻两番不是梦！”
厂里自动化水平高，工人主要做一些裁剪、包装的活。越来越多农民把孩子送到县城读书，在附近小区买房或租房。“接送孩子之余，来这做活。看娃、挣钱两不误。”位玲玲说。
“依托辣椒种植、流通优势，面向海内外市场，不断延长辣椒加工链条。”柘城县县长余化敏说，下一步要争取把更多深加工环节吸引到柘城，留在柘城。
从地头田间
到厂区车间
来到位于柘城县双河街道的河南辣德鲜食品有限公司生产厂区，最显眼的要数30口一人多高的大瓮。从瓮里捞一把发酵了大半年的三樱椒出来，辣椒通体嫩绿，放嘴里一嚼，香辣无比，口有余味。
“等这些辣椒发酵满一年，我们就送到车间里，加工成各种各样的鲜辣椒酱。”公司负责人韩锦友说，从地里摘下辣椒，做成辣椒酱，送到消费者餐桌，辣德鲜做成了一条完整的辣椒精深加工产业链。
一度，柘城县的辣椒精深加工产业空白一片。
“由于鲜辣椒不好保存，所以市场交易的多是干辣椒，看着生意量大，附加值并不高。”小时候跟着父兄外出收辣椒，在外经商多年后，韩锦友敏锐意识到了商机。
2015年，他带着从新加坡名厨那里学来的鲜辣椒酱制作技术，回到柘城县投资建厂，以鲜辣椒为原料，生产各种辣椒酱。
“我们学来了鲜辣椒的发酵、调味手艺，又自主研发了用天然植物成分取代添加剂的技术，最大限度保证鲜辣椒鲜脆的口感和营养。”韩锦友说。
发酵一年以后的辣椒被送到车间切碎，再加入天然植物成分着色、调味后，与蒲公英、鲜笋、香菇等混合，就做成了各色各样的辣椒酱，大受市场欢迎。
“我们去年销售额2个亿，今年第一季度已经卖了1个多亿。”韩锦友说，鲜辣椒酱的毛利润能到30%以上。
他告诉记者，由于掌握了从地头到餐桌的全产业链和核心技术，企业抗风险能力大大增强。“辣椒价格年年波动。我们和柘城本地辣椒种植大户签了供应协议，稳定了价格，较长的发酵期和先进的生产工艺，也能帮我们稳定成本。”韩锦友预计，3年内企业销售额将达到10亿元。
如今，柘城县已经涌现出辣德鲜、望鲜楼、春海辣椒等省市级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26家，产品涵盖从辣椒粉、辣椒丝、辣椒段、辣椒油到辣椒酱等8大系列26个品种，辣椒年加工能力超过30万吨。
“立足自身优势，不断深挖产业链，延伸价值链，小辣椒就是我们柘城的大品牌、大产业。”余化敏说。
本期统筹：蒋雪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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